一小块杏仁酥

猎罪（21）

“哪怕一点迹象都没发现吗？”蒋峰问她。

“我真不知道，这，她怎么可能藏在我家里，我那天晚上理家里的时候，没发现有人啊？”

“什么时候理的？”

“周二晚上十点多吧，阿启在家，一直在我旁边，我们理到十一点多，我去洗澡，他在我后面洗的，然后就睡了。”

小房间里，小徐倍速看完了周二的监控，通过耳麦和他俩说：“小姑娘是十一点二十的时候进去的，高启开门的时候裹着浴巾。”

“你洗完之后，有没有听到开门声？”

“有，阿启说他锁门，想试试有没有锁好，刚推开就关上了。”

“他不是试试锁没锁，他是在给她开门。”

戴玉淑愣了，“阿启，给她开门？”

沈翊点了点头。

“为什么啊，他为什么不和我讲，那个女孩到底是谁，她，晚上一直在我家里吗？”

“直到第二天七点十五前，她都在。”

“我不信，你能给我看看监控录像吗，我想亲眼看一下。”

蒋峰把手机里的录像放给她看。

戴玉淑捂着嘴，又害怕又伤心地不停快进，“怎么会这样，她是谁啊，阿启从来都没和我说过，这不是我们身边人家里的孩子，我真的从来都没见过她。”

“别激动，能给我们仔细讲讲高启的作息规律吗，最近有没有变化？”

“最近，没有。阿启年前说过完年我们就奔五了，他决定每天早起一点，跑步锻炼一下再去公司，年纪虽然大了一岁，但是他看上去更精神了，我也挺支持他多锻炼锻炼的，像他兄弟一样胖就不太健康了。”

“他兄弟，黄子程？”沈翊拿着手机打字，闻言顿了顿，问道。

“你们认识？”戴玉淑有些困惑，“其实他也还好，但是那满面油光的样子有点...碍眼。”

蒋峰努力憋笑，读书人说话就是委婉，“认识，你继续说。”

“哦好，”戴玉淑点了点头，“然后他就每天六点起，晚上基本上十点已经睡着了，周末也坚持这个时间安排，我比较嗜睡，他起床声音又轻，所以他起床我睡觉，也不干扰。”

“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为了送小女孩走才早起的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从审讯室出来，蒋峰看着垂眸沉思的沈翊，问，“她说谎了吗？”

“应该没有。”

蒋峰点了点头。

“杜城在隔壁？”沈翊指着另一间审讯室问。

“应该是的。”

沈翊进了小房间。

杜城没在审黄子程，审的姜静伊她姐夫。

大概听了会，沈翊渐渐摸清现状了，“他发现了姜静伊的秘密，所以被姜静伊陷害了，想把她抓了送到公安局来？”

“怎么回事？”蒋峰也傻眼了。

小徐关了麦，和他们解释了一下。

姜静伊的姐夫发现姜静伊租的屋子里有一把土枪，还有弹匣，刚拿起来想看看是不是真的，就被姜静伊发现了。她力气比姐夫大多了，直接把姐夫绑了起来。他侥幸逃脱了，拿了枪下来想把姜静伊抓了，送给警方处理，结果被抓了。

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，杜城的脸青的发绿，沈翊能懂他的心情，照姐夫这个说法，姜静伊说不定也是组织成员，他预判了对方的预判，然后又误打误撞地被对方发现了。

想想都很生气。

而且姜静伊做完笔录就放走了，现在鱼归大海，应该都跑没影了，上哪捞她去。

那个地方也不安全了，现在住哪去？

沈翊静下心，他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“我真没想过要对她干什么啊，我和她姐姐恩爱得很，她年纪比我俩小多了，差了七八年呢，我和她又没什么共同话题，她想租房倒是真的，我俩确实带她去看房子，我老婆出差了，这回只有我一个人带她去，可是那屋不是要租的，是她一直住的。”

“你们可以去查的，住过的屋子肯定会留下她住过的痕迹的，我没撒谎，你信我，兄弟，信我。”姐夫有点崩溃，他不知道自己一个受害人咋反而被抓进来了。

“我们会去查的，你就因为看见枪被抓起来了吗？”

“应该？”姐夫有点不确定，“我还看见了她屋里有小孩穿的衣服。”

“多大孩子穿的？”

“一条长裙子，应该，十岁往下吧，我孩子没那么大，不太清楚。”

沈翊和杜城说了句，“你问他是什么颜色的裙子，是不是长袖的。”

杜城原话复述给姐夫听。

“长袖，对长袖，是蓝的，浅蓝吧。”

沈翊看向蒋峰，蒋峰点了点头，“是她穿的那件。”

姜静伊和小姑娘有关系，小姑娘和高启也有关系，那么可以合理怀疑，小姑娘白天在姜静伊那边，晚上在高启那里。

但是为什么呢？

他们之间的串联关系到底什么？

“姜静伊做什么工作？”

“实验附小，是里面的老师，教语文。”

“查她的学生，有没有这样的小姑娘，我去和杜城一起。”沈翊站起身往外走。

“啊，好。”蒋峰抹了把脸，任劳任怨地去干活了。

这件事情属实是给高启的死又蒙上了一层纱，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。

沈翊刚在杜城身边坐定，刑警队的兄弟已经查到地方，兵分两路出发去找姜静伊了，姐夫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的冤屈。

其实他最冤的地方就是他长的有点坏，一笑起来就像斯文败类一样，不怀疑他都说不过去。

“你只知道这么多吗，你有见过姜静伊带小姑娘回家吗？”

“有，很正常啊，有家长忙的，就把孩子寄养在她那边，下班了再去接。”

“那有没有一直住在她那边的。”

“我不太清楚，因为我要避嫌嘛，她姐姐和她联系的比较多，你们可以让我问问我老婆吗？”

“不能，我们会把你老婆带过来的。”

姐夫都有点崩溃了，“这孩子到底干什么事了，怎么连我俩要被连累，都不得安生。”

“她涉嫌参与组织重大犯罪案件，”杜城没细说，“你最好知道的全说出来，不然你涉嫌包庇，也得进去。”

“我真的全说了，我还要烧饭呢，你们问我媳妇行吗，我做完了饭给她送过来。”

“你俩有饭吃，不用做，我们这管饭。”

“那孩子呢？”

“沈翊带。”

沈翊点了点头，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带孩子的工作。

姐夫没话说了，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，目送他们出门。

“姜静伊是线人。”

沈翊点了点头，“她接触小孩子比较多，可以给他们提供信息。”

“老师本来是教书育人的圣人，却拿起了屠刀，将幼小无知的孩子们推向地狱，满手鲜血地去接罪恶之下的利益。”

杜城赞同地点了点头，“早点把她绳之于法，就能减少被她祸害的小姑娘。”

“走吧，去找姜静伊的姐姐。”

“走。”杜城揽着他下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