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小块杏仁酥

猎罪（19）

“我也不知道该去哪，我不想回家，他肯定会回来找我的，大半夜的，在外面一个人晃悠又不安全，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，住她家去了，我第一次觉得像她一样一直不结婚，没孩子，自己一个人住的生活多开心。”

“阿启找我了，但我没接他的电话，关机了，我想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
杜城看了眼沈翊，觉得这件事可能真的是戴玉淑误会了，无论高启那段记录是否是真的在讲吃肉，还是其他的什么，他都没自己碰，戴玉淑也被他保护得很好，他对妻子的感情应该是真挚的。

沈翊皱着眉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，递给杜城。

【你记不记得，油画那件事？】

用油画贩卖小姑娘，这个案子杜城记得特别清楚，因为和雷队的死相关。

【你想说，这个也是贩卖小女孩吗？】

沈翊点了点头。

“高启最近是不是很忙？”

戴玉淑想了想，“年后好像一直很忙，好几个应酬，但他不论多晚都会回家陪我，第二天再早起去上班。”

“他有没有和你聊起过工作的事情？”

“很少，他知道我对那些不感兴趣，以前刚结婚的时候他会讲，后来在家最多说点公司有趣的事情，其他他不提，我也不想知道。”

“好的，辛苦您跟我们去做办个手续。”杜城和沈翊一同起身，戴玉淑被小徐领着下楼了。

装作不经意，杜城搂过沈翊，凑在他耳边说，“你怎么知道，肉是指女孩？”

“猜的，你别靠我那么近。”热气喷洒在他的耳朵上，沈翊往旁边躲了躲。

杜城抬手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一把，“害羞啦。”

“说正事。”沈老师瞪了他一眼，拍开了他的手。

“行行行，”杜城举手投降，“我也有这个猜测。”

“做这些肯定不是想做就能做成的，他们应该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和资金链，甚至可以联想一下，我们查到的、铲除的，可能只是表面上最浅的那一层，”沈翊面色沉重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
“对，”杜城又翻出了高启与黄子程的聊天记录，“都是代称，仔细看看其实蛮奇怪的，两个老总，私下没有其他联系，他俩都能互相介绍那个男的，靠吃肉吃出来的友谊吗，这话说出来就好笑。”

“你看，把肉替换成女孩，通顺了很多。”

杜城点头，“再加上戴玉淑撞见的那一幕，可能是要去交货，这也说的通。”

“但我们没有证据。”沈翊回头看了眼卧室。

还有人在暗处阻挠，他刚才冷静下来想了想，摄像头也不一定是在看他们的进度，也可能是在混淆视线。

沈翊有点烦，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，得四处小心提防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。

杜城摸了摸这只炸毛猫，“肯定会有的，不要急。”

沈翊点了点头。

“走吧，去撬黄子程的嘴。”

黄子程被拎出来的时候还没睡醒，时间紧，审问的人想从他那边找到点信息，问到三点多，他神志不清了才放他走。

如果不知道高启和他私底下的交易，单看审讯记录，杜城都要被他骗过去了。

他从始至终表现得就像一个无知路人，被莫名其妙卷入了浑水里，把一切错都不声不响地推给高启。

高启如果能配合他，演技好点，瞒天过海倒也有可能，可惜高启是个死人了，还猝不及防给他们留了点证据，能证明黄子程也是参与者的证据。

审问这边有杜城在，沈翊带着蒋峰小徐进了画室，他需要画出那个小姑娘，越快越好。

蒋峰这个人看人角度清奇，人家看长相看身材看穿着，他看人几斤重，看人有没有肌肉。

小徐都服气了，“蒋哥，那是个小姑娘，她瘦一点很正常。”

“她太瘦了，就像平时没吃饱饭一样，但是她又有肌肉，这不正常。”蒋峰据理力争。

“她穿着长袖和长裙，蒋哥，说不定是你感觉错了呢？”

蒋峰摆手，“不可能，据我这么多年锻炼的经验，这姑娘不是一般人，她走两步动动胳膊我就看得出来，她肯定练过，还没什么演技。”

小徐：“......”

这时候了，就别吐槽了吧。

“她的长相，描述一下？”沈翊对这个问题没那么纠结，小姑娘肯定不是普通人，现在先把长相画出来才是真的。

“鹅蛋脸，杏眼、眉毛细细的，但也没那么细，很自然，高鼻梁大眼睛，薄嘴唇。”小徐大概描述了一下。

沈翊勾了个草图，“这样？”

蒋峰看了一眼，摇了摇头，“眼睛再大一点，双眼皮，鼻翼窄一点，嘴宽度长一点。”

“鼻尖是挺的，还有点驼峰鼻的意思。”小徐补充道。

折腾了一个多小时，才画出了两人都认可的画像，沈翊真是无比感谢杜城审美正常，这两个直男审美看人自带滤镜，俩人滤镜还不一样。

他进了审讯室，把李晗换了出来。

黄子程刚认了自己不像之前说的那么无辜，高启和他还有那个男的，都有关系。

但和高启的聊天记录，他坚称自己和高启真的只是单纯地约出去一起吃肉，那家肉特别好吃。明明这话说出来就漏洞百出，但他们苦于没有证据，抓不到他们的尾巴。

沈翊也不跟他绕圈子，拿着画像给他看，“这是谁？”

黄子程看了一眼，没停太久，“不认识。”

“真不认识？”杜城道。

“真不认识，这谁家小孩啊。”

“高启死的时候，她在屋里。”

黄子程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，张口就想说管我什么事，脑子转了转，突然傻了，“高启......死了？”

“对，今天早上死的。”

“不...不可能，他刚给我打过电话...就我进来之前......”

杜城敲了敲桌面，小屋子里的人会意，去查他们的聊天记录了。

“他和你说了什么？”

“没...没什么。”黄子程还想瞒。

杜城一巴掌拍在桌上，把他吓了一跳。

“熬过了时间我们是要放人，但高启死了，你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的吧。”

“出去，你觉得自己活的下来吗？”